翌日。
任时宜回到陆府刚刚坐下,陆慕白便寻了过来。
“今日是含烟父母的忌日,我昨儿允她今日带她去护国寺点长明灯,夫人一同去吧。”
闻言,任时宜拿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,长睫掩下眼底的苦涩。
她记得陆慕白今日应该要上值的。
连新婚之期都一日不落去上值的人,现在却可以为了陪楚含烟去护国寺而特意告假。
还要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带上她,免得坏了楚含烟的名声。
果真深情。
“妾知道了。”
……
三人沿着林中小径往护国寺走。
行至山腰处时,突然起了一阵狂风,将山顶边缘一块石头吹落,直朝三人滚了过来。
“轰隆隆”的声音响彻云霄。
任时宜心跳骤然停了一瞬。
她的身体下意识地一转,想挡在陆慕白身前。
然而方才还和她相隔不到一尺的陆慕白,已经直奔楚含烟而去了。
任时宜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,心脏被眼前的一幕狠狠刺穿。
她想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的人,此刻正护着另一个女人。
任时宜眼前模糊一片,全然没看到滚石已经近在身前。
就在滚石将要撞上她时,身后任母安排的侍卫成功救下了她。
陆慕白抱着已然晕过去的楚含烟,道:“含烟体弱,我先送她下去。”
说完,他不再看唇色苍白的任时宜一眼,转身离去了。
纵然任时宜心脏已然疼到麻木,还是觉得心口一阵刺痛。
她提起裙裾,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山脚下的马车里。
陆府,卧房内。
任时宜失神地看着眼前的茶盏,心似是被浸在冰水里,浑身都冷。
门轴轻响,陆慕白推门走了进来。
见任时宜魂不守舍地坐在椅上,陆慕白递过一杯热茶:“夫人今日受惊了。”
任时宜起身坐到床边,眼睛都没抬,淡淡道:“我无事,您还是去照顾楚姑娘吧。”
语气里满是疏离。
“我累了,想睡一会。”
陆慕白端着茶杯的手顿在了半空。
见任时宜已经闭上了眼睛,他迟疑了片刻,还是转身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