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清欢倏然起身,打开门后,就见儿子傅轩一脸嫌弃看着自己。
那冷漠的神情简直和傅承云不相上下。
原来,儿子也并不喜欢自己。
“轩轩。”
压下喉间酸涩,黎清欢摆出贤良淑德,温柔一笑,“娘……”
“怪不得爹总夸燕生姐姐每日都大方得体,不像娘你这般,见不得台面。”
傅轩打断她的话,扫过她被雨水凌乱的发丝,冷漠转身离开了。
房内重归寂静。
黎清欢笑容僵住,她拥有这七年的记忆,记忆里的主人公也是自己。
可在这偌大的傅府里,丈夫冷眼、儿子嫌弃。
让她的心渐渐沉寂。
黎清欢遥望着这个同样冰冷的卧房,第一次从心底生出对未来一切的恐慌。
……
深夜,傅承云终于回来。
他刚走进大厅,就见一群下人围在静室门外。
“何事慌张?”
听见声音,下人回望的脸上个个都是仓惶惊恐的表情。
傅轩也一改往常,上前拦住他的去路:“爹,您要不先回房休息……”
可话才说到一半,静室传来一声“哐当”的巨响!
傅承云下意思推开门,只见里面一片狼藉。
案上纸砚笔墨倒了一地,挂在墙上字画也被拽下。
而黎清欢醉醺醺踩在上面,一手拿着酒壶,一手拿着沾墨的毛笔正要往字画上落。
那幅字,是傅承云供奉了三万白银香火,才从寺中最得道的高僧了空大师手里拿到的题字!
傅承云脸色骤黑,厉吼出声:“黎清欢!”
“谁叫我?”
黎清欢一回头,墨水正好顺着手抖的弧度滴在字画上的‘静’字上!天边月色高悬,无声寂静。
傅轩连带着下人都看出这位平日里清规戒律自持的帝师,戒……要断了。
可偏偏喝到醉醺醺的黎清欢没有觉察。
还一个不如意扔掉毛笔,接着又将酒壶往嘴里倒了倒。
她仰头,芙蓉香腮上染上驼红:“没酒了……”
话音刚落,正对上一双幽黯至深的眸子。
她停顿了瞬,在看清是傅承云后,她跌跌撞撞走到他面前。
‘砰——’
拉他进来,将门关上,动作一气呵成。
傅承云被黎清欢强势的抵在门板上,他怒极,吼腔尽是怒火:“黎清欢!”
“嘘!”黎清欢用食指捂住他的嘴,醉眼朦胧质问,“说!你今日为什么要丢下我?为什么江燕生去找你就可以?她在你心里就这么特别?”
接绵不断质问杂着热气萦绕在男人脖颈。
傅承云强行拉下她的手,嗓音冷肃:“黎清欢,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?”
黎清欢脑袋里一片混沌,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。
她抬了抬睫毛,盯着傅承云手腕那串菩提佛珠,一个勾手从他掌心逃脱的同时将那串佛珠也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:“这个,我喜欢。”
黑木色的珠子,套在她洁白莹润的腕间,莫名生出一种禁忌感。
傅承云凝着好一会儿,直到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,他才回神,冷着脸拿回手串,反手拽起黎清欢来到窗前。
窗户未关,吹进房中的冷风打在身上带着整个身子都发冷。
“嘶!”
黎清欢狠狠打了个寒颤,瞬间清醒。
“傅承云,这么冷的天你要冻死我啊!”她挣扎着想甩开被他紧箍的手,“松开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