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玉佩鸣时风满袖》免费阅读!这本书是沐璃君创作的一本言情,主要讲沐璃君逸凡的故事。讲述了: 第一章 惊夜逃笼沐璃是被锁链拖动的刺耳声响惊醒的。后脑勺的钝痛还没散去,她费力地睁开眼,入目是潮湿的石墙,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。手腕被粗重的铁链锁着,另一端固定在墙上的铁环,稍一挣扎,铁链就勒得皮肉生
第一章 惊夜逃笼沐璃是被锁链拖动的刺耳声响惊醒的。后脑勺的钝痛还没散去,
她费力地睁开眼,入目是潮湿的石墙,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。手腕被粗重的铁链锁着,
另一端固定在墙上的铁环,稍一挣扎,铁链就勒得皮肉生疼。这不是她的闺房。
记忆碎片猛地涌入脑海——三天前,她作为镇国公府的嫡女,
被一纸赐婚嫁给了传闻中残暴嗜杀的靖王君逸凡。新婚夜,她连他的面都没见着,
就被扔进了这王府地牢,理由是“对本王不敬”。“不敬?”沐璃低低嗤笑一声,
笑声在空荡的地牢里显得格外突兀。她不过是在拜堂时,没像其他女子那样卑躬屈膝,
就落得这般下场。这位靖王,果然如传闻般蛮不讲理。地牢外传来脚步声,沉重而规律,
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。沐璃警惕地抬头,看见牢门被推开,一道颀长的身影逆光而立。
来人穿着玄色锦袍,腰间束着玉带,墨发用玉冠束起,露出光洁的额头。他缓步走进来,
烛火照亮他的脸——剑眉入鬓,凤眸狭长,鼻梁高挺,薄唇紧抿,明明是副惊为天人的容貌,
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。是君逸凡。“醒了?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,听不出情绪,
“看来镇国公府的娇小姐,骨头比想象中硬些。”沐璃没说话,只是冷冷地看着他。她知道,
和这种强权在握的人讲道理,是最无用的事。君逸凡蹲下身,指尖捏住她的下巴,力道不大,
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压迫感:“听说你想逃?”沐璃迎上他的目光,毫不畏惧:“是又如何?
靖王府不是我的牢笼,你也困不住我。”“哦?”君逸凡挑眉,眼底闪过一丝玩味,
“本王倒要看看,你怎么从这地牢里逃出去。”他松开手,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,“不过,
现在有个机会,你要不要试试?”沐璃皱眉,不解地看着他。“本王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,
”君逸凡的声音压得很低,“有人想让本王死在外面,这地牢,很快就会变成你的葬身之地。
要么,跟着本王一起走,要么,留在这里等着被灭口。”沐璃心头一震。她虽被困地牢,
却也听说了近来朝中动荡,几位王爷为了储位斗得不可开交,君逸凡树敌众多,
被人暗算也不足为奇。但他为什么要带自己走?“你想利用我?”沐璃警惕地问。
镇国公府手握兵权,或许他是想拿她当人质。君逸凡却笑了,那笑容极淡,
却像冰面裂开一道缝,难得有了几分温度:“利用?你觉得本王需要?”他将钥匙扔给她,
“开锁,跟不跟,给你一炷香时间考虑。”说完,他转身走到地牢角落,背对着她,
不知在摆弄什么。沐璃握着冰凉的钥匙,心里飞快地盘算。留在地牢,必死无疑;跟着他走,
虽不知前路如何,至少还有一线生机。她沐璃,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。“我跟你走。
”她果断地说,拿起钥匙***锁孔。“咔哒”一声,锁链开了。沐璃揉了揉发麻的手腕,
站起身。君逸凡回过头,递给她一件黑色的夜行衣:“换上,跟紧我。”沐璃接过衣服,
快速换上,宽大的衣袍掩盖了她的身形,倒也方便行动。
君逸凡打开地牢深处一道隐蔽的暗门,回头看了她一眼:“记住,从现在起,
你不是镇国公府的小姐,只是个想活命的逃犯。出了这道门,
任何犹豫都可能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。”沐璃深吸一口气,点了点头。暗门外是狭窄的通道,
君逸凡在前引路,脚步轻盈得像猫。沐璃跟在他身后,看着他宽阔的背影,忽然觉得,
这场逃亡,或许比她想象中更惊心动魄。而她不知道的是,这一夜的逃离,不仅是为了活命,
更是一段纠缠一生的缘分的开端。第二章 暗夜追影暗门后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,
潮湿的墙壁渗着水珠,脚下的石阶长满青苔。君逸凡走在前面,手里握着盏小巧的琉璃灯,
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身前三尺地。沐璃紧随其后,夜行衣的袖口蹭过粗糙的石壁,
带起细碎的尘土。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和着两人的脚步声在密道里反复回荡,
像在敲打着紧绷的神经。“抓紧。”君逸凡忽然停下脚步,伸手往后一捞,
准确握住她的手腕。沐璃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他带着往前一冲——脚下的石阶突然塌陷,
形成一道丈宽的沟壑,底下黑黢黢的看不见底。她惊出一身冷汗,手腕被他攥得生疼,
却也牢牢稳住了身形。君逸凡借着琉璃灯光打量沟壑对岸,低声道:“跳过去,我托你一把。
”沐璃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,指尖微微发颤,却咬着牙点头:“好。”君逸凡屈膝蹲下,
示意她踩在自己肩头。沐璃犹豫了瞬,终是抬脚踏上去——他的肩膀结实得像块磐石,
猛地一发力,她便如轻盈的燕雀般掠向对岸,稳稳落在地上。
刚站稳就听见身后“咚”的一声,君逸凡也跳了过来,落地时带起一阵风。
他掸了掸衣袍上的灰,语气平淡:“还行,没掉下去。”沐璃瞪他一眼,
这人就不能说句正经的?刚想反驳,却听见密道入口方向传来杂乱的脚步声,
还有人喊:“王爷跑了!快追!”“他们找来了!”沐璃心头一紧。君逸凡却异常镇定,
拉着她往密道深处钻:“这密道直通城外乱葬岗,他们抄近路得绕半个时辰,抓紧时间。
”两人一路疾行,密道渐渐宽阔起来,隐约能听见城外的风声。快到出口时,
君逸凡忽然停在一处岔路口,左侧通道飘来淡淡的血腥味,右侧则静悄悄的。“走右边。
”他当机立断,刚迈出半步,沐璃却拽住他:“等等!”她俯身捡起块石子,扔进左侧通道,
只听“嘶”的一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惊动。君逸凡眸光一沉——是毒蝎,
有人在通道里布了机关。“你怎么知道?”他问。“我祖父是养蝎人。”沐璃低声道,
指尖划过石壁上的划痕,“这是养蝎人做的记号,提醒同伴避开毒虫区。”君逸凡挑眉,
倒没想到这娇小姐还有这本事。他不再犹豫,拉着她冲进右侧通道,出口的光亮越来越近,
风里混着纸钱和泥土的气息。钻出密道时,正落在乱葬岗深处,几棵歪脖子树影影绰绰,
像伸着爪子的鬼。沐璃刚喘口气,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,火把的光在林子里晃来晃去。
“在那儿!王爷在那儿!”君逸凡拽着她躲到一棵老槐树后,伸手捂住她的嘴。
两人贴得极近,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。他的掌心温热,
带着薄茧,意外地让人安心。火把越来越近,领头的是个络腮胡,
手里提着把鬼头刀:“仔细搜!找不到王爷的尸首,咱们都得掉脑袋!
”沐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忽然瞥见脚边有个空了的骨灰坛,灵机一动,
轻轻推开君逸凡的手,用口型说:“装死人。”不等他反应,她已经拽着他蹲进旁边的土坑,
还把那只空坛扣在两人头上。刚藏好,就有火把照过来,
络腮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:“这坑是空的……去那边看看!”脚步声渐渐远去,
沐璃才敢掀开骨灰坛,呛得直咳嗽。君逸凡拍着她的背,忽然低笑出声:“镇国公府的小姐,
居然懂这些野路子。”“保命的法子,哪分什么野不野。”沐璃瞪他一眼,刚想爬出土坑,
却被他按住肩膀。“别动。”他声音压得极低,指了指不远处的草堆,“还有人。
”草堆后果然传来细碎的响动,一个黑影悄悄探出头,正是刚才那个络腮胡,
手里还攥着枚信号弹。君逸凡眸光一冷,摸出腰间的短刀,像猎豹般窜了出去。
沐璃只听见一声闷响,再看时,络腮胡已经倒在地上,短刀插在他心口。君逸凡拔出刀,
血珠溅在他玄色衣袍上,像开了朵暗色的花。“走。”他擦了擦刀上的血,
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硬。沐璃看着那具尸体,胃里一阵翻涌,却还是咬着牙跟上他的脚步。
乱葬岗的风卷着纸钱掠过脚边,她忽然明白,这场逃亡从不是儿戏,一步踏错,
就是和那些枯骨作伴。君逸凡似乎察觉到她的僵硬,放慢脚步等她:“怕了?”“不怕。
”沐璃抬头,月光照亮她倔强的脸,“我沐璃既然跟你走了,就没打算回头。
”他看了她一眼,没再说话,只是伸手将她往路中间带了带——那里的月光更亮些,
能看清脚下的碎石。远处的京城还亮着灯火,像沉在水底的星子。
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,一前一后,渐渐消失在荒野深处。
第三章 荒村夜宿逃出乱葬岗时,天边已泛起鱼肚白。沐璃脚下一软,差点栽倒,
君逸凡眼疾手快扶住她,才发现她的脚踝肿了一圈——想来是密道里崴到了,
竟一路强撑着没说。“逞能。”他低声斥了句,语气里却没什么责备,反而蹲下身,
不由分说脱了她的鞋袜。微凉的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脚踝,沐璃瑟缩了一下,脸颊有些发烫。
“别动。”他按住她的脚,掌心覆在肿处轻轻按揉,力道不轻不重,竟奇异地缓解了疼痛。
“前面有个荒村,去那里歇脚。”荒村只剩下几间破屋,断壁残垣间长满半人高的野草。
君逸凡选了间屋顶还算完整的土房,清理出角落的干草铺成简易床铺,
又捡了些枯枝在屋角生火。火苗“噼啪”跳动起来,映得两人脸上忽明忽暗。
沐璃抱着膝盖坐在草堆上,看着君逸凡往火里添柴,他的侧脸在火光中显得柔和了些,
少了平日的冷硬。“你好像什么都会。”她忍不住小声说。
君逸凡抬眸看了她一眼:“在军营里待过几年,这些是基本功。
”“那你为什么……”沐璃想问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当,要带着自己亡命天涯,
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,淡淡道:“有些事,比官职重要。”正说着,
屋外忽然传来“呜呜”的声响,像是有人在哭。沐璃吓得往火边缩了缩,
君逸凡起身抄起墙边的木棍,示意她别动,自己则悄声走到门边。门外的风卷着落叶打着旋,
哪有什么人影?倒是屋檐下的破灯笼被风吹得摇晃,发出呜咽似的声响。君逸凡松了口气,
回头却见沐璃抱着胳膊,脸色发白。他皱眉走过去,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,
带着淡淡的松木香和阳光晒过的味道。“别怕,是风。”沐璃裹紧了外袍,抬头看他。
火光映在他眼里,像落了两簇小火苗。她忽然觉得,这个总是冷着脸的王爷,
好像也没那么难接近。“谢谢你。”她小声说。他没应声,只是往火里多加了些柴,
让火苗烧得更旺了些。夜渐渐深了,屋外的风声越来越大,屋内却因为这团火和身上的外袍,
显得格外温暖。沐璃靠在草堆上,听着柴火声和他平稳的呼吸,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
君逸凡看着她熟睡的侧脸,眉头微蹙——她脚踝的肿还没消,明天的路,怕是不好走。
他往火里添了最后一把柴,守在火边,一夜未眠。第四章 晨光微露天蒙蒙亮时,
沐璃是被冻醒的。身上的外袍滑落大半,火堆早已变成一堆暗红的灰烬。她揉了揉眼睛,
看见君逸凡靠在墙角,背对着她,肩膀微微起伏,像是睡着了。他昨夜守了一夜?
沐璃心头微动,悄悄捡起外袍,踮脚走过去想给他盖上。指尖刚要碰到他的肩头,
他却猛地睁开眼,反手扣住她的手腕,眼神锐利如鹰。“是我。”沐璃被他吓了一跳,
小声提醒。君逸凡看清是她,才松开手,指尖划过她手腕上的红痕,
语气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:“怎么醒了?”“冷。”沐璃把外袍往他身上一披,
转身去看自己的脚踝,肿消了些,却还是疼,“我们今天往哪走?”“往南。
”君逸凡站起身,拍了拍衣袍上的灰,“那边有个渡口,过了江就安全了。
”收拾好仅剩的干粮,两人刚走出破屋,就见远处尘烟滚滚,隐约有马蹄声传来。
君逸凡脸色一变:“他们追来了,快走!”他拽着沐璃往村后的密林跑,她的脚踝吃不住力,
跑起来一瘸一拐。君逸凡回头看了一眼,干脆弯腰将她打横抱起,大步流星往林深处冲。
“放我下来!”沐璃挣扎着,脸颊烫得厉害。“别动,浪费力气。”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,
带着急促的喘息,却异常沉稳。风声在耳边呼啸,她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,有力而坚定。
怀里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,竟让她忘了挣扎,悄悄搂住了他的脖子。
跑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他才在一处隐蔽的山涧边停下,将她放下。两人靠着石壁喘气,
远处的马蹄声渐渐消失了。“暂时安全了。”君逸凡抹了把额角的汗,
从怀里掏出半块干饼递过来,“先垫垫。”沐璃接过饼,却没吃,
只是看着他:“你好像一点都不怕。”“怕有用吗?”他挑眉,咬了口饼,“越是危急,
越要沉住气。”她看着他被汗水打湿的发,忽然笑了:“君逸凡,你是不是以前经常被人追?
”他动作一顿,抬眼看她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,却没回答,只是指了指山涧:“去洗把脸,
清醒点。”山涧的水很凉,沐璃掬起一捧泼在脸上,瞬间清醒了不少。回头时,
看见君逸凡正低头检查她的脚踝,指尖轻轻按了按:“还能走吗?”“能。”她点头,
试着走了两步,虽有些疼,却比早上好多了。“那就继续赶路,争取天黑前到渡口。
”他站起身,率先往前走,脚步却刻意放慢了些,等着她跟上。
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,镀上一层金边。沐璃看着他的背影,忽然觉得,这场逃亡,
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。第五章 渡口风波日头爬到头顶时,两人终于望见了渡口。
浑浊的江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,几艘乌篷船泊在码头上,船夫们三三两两地聚着闲聊。
君逸凡拉着沐璃躲在芦苇丛后观察了片刻:“码头有耳目,穿灰衣戴斗笠的那几个,
腰间都别着令牌,是他们的人。”沐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
果然见几个灰衣人时不时扫视四周,眼神警惕。她攥了攥手心:“那怎么办?
我们总不能一直躲着。”君逸凡从包袱里翻出两件粗布衣裳,递给她一件:“换了。
”他自己先麻利地脱了外袍,换上打补丁的短褂,
原本挺拔的身形瞬间显得像个寻常赶路的货郎。沐璃也赶紧换上,把长发盘进布帽里,
对着水面照了照——活脱脱一个清秀的少年郎。“跟着我,别说话。”君逸凡低声嘱咐,
率先走出芦苇丛。两人混在赶船的人群里往码头走,沐璃紧张得手心冒汗,
紧紧跟着他的脚步。快到渡口时,一个灰衣人忽然拦住他们:“站住,去哪?
”君逸凡弯腰作揖,声音带着点讨好:“爷,俺俩是去对岸投亲的,家里婆娘生了急病,
等着去请大夫呢。”他故意把“婆娘”两个字说得含糊,胳膊肘悄悄碰了碰沐璃。
沐璃心领神会,立刻捂着肚子咳嗽起来,装出虚弱的样子:“哥,
我肚子疼得厉害……”灰衣人打量了他们几眼,
目光在君逸凡粗糙的手和沐璃苍白的脸上转了圈,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滚快点,别挡道。
”两人连忙道谢,快步上了最近的一艘乌篷船。船刚离岸,沐璃就瘫坐在船板上,
长长舒了口气:“吓死我了。”君逸凡递给她一个水囊:“别松气,过了江才是真正的开始。
”他望着越来越远的岸边,眼神沉了沉,“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船夫是个精瘦的老头,
这时忽然开口:“两位是从京城逃出来的吧?
”君逸凡警惕地看过去:“老人家这话什么意思?”老头嘿嘿一笑,
撑着篙往江心划:“灰衣卫的人,可不是盯寻常百姓的。我这船虽小,
却也载过不少像你们这样的客人。”他顿了顿,压低声音,“前面芦苇荡里有艘渔船,
会接你们走,比走官道安全。”君逸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:“老人家认识我们?”“不认识。
”老头摇摇头,“但我认识救过我孙女的人,他说过,遇到揣着心事又带着狠劲的年轻人,
能帮就帮一把。”他冲君逸凡眨了眨眼,“放心,都是自己人。”船行至江心,
风忽然大了起来,吹得船身摇晃。沐璃扶着船舷站不稳,君逸凡伸手扶住她,
目光却望向远处——岸边的灰衣人似乎发现了不对劲,正跳上另一艘船追赶过来。“坐稳了!
”老船夫大喝一声,猛地调转船头,往芦苇荡的方向冲去。船桨划破水面,激起层层浪花,
身后的追赶声、喊叫声渐渐被风声吞没。沐璃望着君逸凡紧抿的唇,忽然觉得,
就算前路再险,只要身边有这个人,好像也没那么怕了。
第六章 芦苇夜话渔船在芦苇荡深处泊了锚,老船夫留下些干粮和水便撑着乌篷船离开了,
只说三日后会来接他们。暮色四合,芦苇在晚风中沙沙作响,像无数细碎的私语。
君逸凡捡了些枯枝,用打火石点燃,火苗“噼啪”窜起,驱散了周遭的寒气。
沐璃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,看着跳跃的火焰发呆,脚踝的酸痛一阵阵传来——白天急着赶路,
竟没察觉扭伤了。“脱鞋。”君逸凡忽然开口,手里拿着块湿布走过来。沐璃一愣:“啊?
”“脚踝肿了。”他指了指她的脚,语气不容置疑,“脱了。”沐璃脸微红,
慢吞吞地解开鞋带。果然,右脚脚踝已经肿得像个馒头,刚才在船上没注意,此刻放松下来,
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。君逸凡蹲下身,先用湿布轻轻擦拭她的脚踝,动作意外地轻柔。
他从包袱里翻出个小瓷瓶,倒出些墨绿色的药膏,在掌心搓热了,才覆在她的肿处慢慢按揉。
药膏带着清凉的薄荷味,混着他掌心的温度,奇异的缓解了疼痛。沐璃看着他低垂的眉眼,
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,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柔和了许多。
“你……什么时候带的药膏?”她小声问。“出门时顺手塞的。”他头也不抬,
“以前在军营,这点伤算家常便饭。”沐璃想起他说过自己曾在边关待过,
忽然很好奇他的过去,却又不知该怎么问。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,
只有柴火燃烧的声音和远处的虫鸣。“其实……”沐璃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口,
“那天在王府,谢谢你。”若不是他及时出现,她怕是早已成了父亲联姻的棋子。
君逸凡的动作顿了顿,抬眼看她:“谢我什么?”“谢你带我逃出来。
”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:“我可不是白救的。”沐璃一愣。“等这事了了,
”他继续按揉着她的脚踝,声音低沉,“你得请我吃三个月的桂花糕,要城南那家老字号的。
”沐璃忍不住笑了,眼角的愁绪散了些:“没问题,别说三个月,半年都行。
”火堆渐渐小了下去,君逸凡添了些柴,火光重新亮起来。他靠在船板上,
望着芦苇丛上方的夜空,星星稀疏,像撒了把碎钻。“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吗?
”他忽然问。沐璃摇摇头。“我爹当年不是通敌叛国,是被人陷害的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
像怕惊扰了什么,“那些人怕我查出真相,才一直盯着我。”沐璃心头一震,
她从小听着“镇北侯通敌”的传闻长大,从未想过另有隐情。
“那你……”“我在查当年的卷宗,找到了些线索,可惜还没来得及呈上去,
就被他们发现了。”他握紧了拳头,指节泛白,“我必须活下去,才能为我爹翻案。
”晚风吹过芦苇荡,带着水汽的凉意。沐璃看着他眼中的坚定,忽然伸出手,
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:“我帮你。”君逸凡抬头,对上她清澈的眼眸,那里没有同情,
只有纯粹的支持。他愣了愣,反手握住她的手,她的手很软,带着点凉意,
却奇异地让他心安。“好。”他说。夜色渐深,火堆变成了暗红的炭火。
君逸凡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沐璃身上,自己则靠在船边闭目养神。